掛了齊浩的電話，莫餘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蕭齊雲。

“你知道他會約我？”莫餘看著蕭齊雲了然的表情問道。

蕭齊雲點了點頭，“你這顆棋子這麽好用，為什麽不聯系呢？”

“好用？”莫餘感覺自己也沒做什麽大事，最多也就是低價賣了個煤礦，然後照著蕭齊雲的指示給齊浩送了一回情報而已，好像也沒做什麽特別重大的事情吧。

蕭齊雲看了一眼莫餘，“看來學得還不夠。”

“什麽？”莫餘看了一眼手裏的書，震驚地朝蕭齊雲望過去，他都已經手不釋卷了，還學不夠。

看著莫餘瞪大的眼睛，蕭齊雲暗自笑了一下，然後說道：“你說的東西看著不多，但是他可是用這兩個東西，幹了好多事呢，沒有你的信息，齊夜明他就沒那麽快扳倒，更別提把齊夜明徹底趕出齊家了。”

“徹底趕出去？不是說齊夜明是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嗎？”

“騙騙外人。”蕭齊雲搖頭道，“齊夜明雖然管著齊家商業的事務，但是齊家的權力大部分還是集中在齊老爺子手上，撤換不過缺個理由。”

“你不是說齊夜明原先做得挺好的？”莫餘蹙眉道。

“做得好，不代表齊家需要他做得好。”蕭齊雲看了一眼莫餘解釋道，“齊家只要他恰到好處，但是超過了，齊家老爺子就不太喜歡了。”

莫餘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，最後嘆了口氣，“真麻煩，搞商業的都這麽覆雜嗎？”

“很簡單了。”蕭齊雲說道，“常規操作而已。”

然後蕭齊雲拿起電話摁了一個號碼。

“幫我約齊夜明，就說我有他想要的東西。”

莫餘看著蕭齊雲行雲流水的舉動，好奇的心癢癢地。

知道蕭齊雲掛了電話，他迫不及待地問道：“你喊齊夜明做什麽？”

蕭齊雲敲了敲手裏的文件說道：“齊浩想要吞下蕭氏，我可以送他，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白吃的餐食，你知道最貴的東西是什麽嗎？”

莫餘搖了搖頭。

“免費。這個世界上最貴的東西就是免費的東西。”蕭齊雲眼裏閃過愉悅的光芒，“既然我只能把蕭氏免費送給齊浩，那就讓他拿其他東西來換就是了。”

莫餘看著蕭齊雲嘴角那一抹勾起來的微笑，第一次沒覺得蕭齊雲笑起來特別好看，反而讓他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，就好像被什麽危險給盯上了一樣。

“對了，齊浩找我的話，我要問他要什麽東西？”莫餘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。

“你看著辦就好，有什麽想要的都可以問他拿。”蕭齊雲拿起手中的文件邊看邊說，一點都不關心齊浩會給什麽東西。

“啊？你沒有要的嗎？”

蕭齊雲哼了一聲，“他能給我什麽東西，這半年能順利折騰下來，我就謝謝他了。”

“倒也是哈。”莫餘抿嘴道，“那我就隨便提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***

“怎麽說？”莫餘看著對面的齊浩問道，試圖從齊浩臉上的表情看出一點端倪。

“這麽著急做什麽，先嘗嘗他們家的招牌，應該挺符合你的口味。”齊浩笑道。

莫餘下意識往後靠了一下，看著笑瞇瞇的齊浩，生理不適的抿了抿嘴，“希望你還記得你是我弟弟的男朋友。”

齊浩挑眉，“商業禮儀而已，你想到哪裏去了。”

“小安對你夠好了，別拿你的‘商業禮儀’到處發散。”莫餘蹙眉道，這種語氣動作要不讓人想歪也很難啊。

齊浩收起油膩的笑容，“看來你們家對我的誤會都挺深的，語平是這樣，你也是。”

不想讓人誤會，就不要叫的那麽暧昧啊，平你個頭啊平，多加一個姓會死是嗎。

莫餘僵著臉朝齊浩笑了一下，“倒也沒誤會，先說正事了，剛吃飽飯過來的，也吃不下這些東西。”

他掃了一眼桌面上價格昂貴的食材，場合不太對，食不下咽感也有點重。

齊浩見狀，收起了自己那套拉關系的樣子，壓低了聲音道：“上次的資料，我會把錢打給你，不過你這次要幫我拿到蕭氏機械下個訂單的消息。”

“訂單？”莫餘蹙眉道。

“對，東南亞四國聯盟的訂單，我要這個訂單具體的信息。”齊浩的聲音非常的小，但是信息傳遞的也特別的明確。

說起這個，莫餘到有點印象，這個訂單之前開會的時候謝必升和龐清都跟他強調過，是明年上半年蕭氏最大的一個項目。

“你在想什麽，這個訂單我怎麽可能接觸得到。”莫餘哼道。

齊浩看著莫餘笑道：“誰不知道你一進蕭氏，蕭齊雲就急著栽培你，整個訂單你接觸不到，但是只要有一點相關信息就可以了，我不要求多的，只要這個單子成了，我可以提前把莫家的花圃給你拿回來。”

“你別搞笑了，這個訂單跟莫家的花圃是能等價的東西嗎？”莫餘冷笑道，“我就是在想要花圃，也說不出這種話，你當我是傻子嗎。”

齊浩一點不介意莫餘的態度，反而說道：“那帶上整個莫家呢？你要還是不要？”

莫餘當場楞住，然後看向齊浩的眼神越發的詫異，“整個莫家？你這是想跟小安分手啊？”

齊浩聳肩哼了一句，“他跟我在一起，還要什麽莫家，嫁到齊家來莫家那點東西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，需要他重視嗎？”

那你可太不懂他了。莫餘心中感嘆道。

然後飛快的對比了一下蕭齊雲和齊浩的行事作風，有的時候生意能做的這麽大，真的不是一般人，該下狠心的時候，比誰都狠。

男朋友家說搞掉就搞掉，自己家說賣了就賣了，一點都不心疼。

莫餘覺得某種意義上蕭齊雲和齊浩還真的有那麽一點點相似來著。

“你就不怕小安他跟你分手嗎？”莫餘想了想好奇地問了一句。

“為什麽他會跟我分手？”齊浩一臉詫異地看著莫餘，“因為莫家？怎麽可能，他那麽愛我，這個不是你要考慮的事情，你就說你做不做的來。”

莫餘遲疑地看了一眼齊浩。

“再說你把新安煤礦廉價賣了，還把齊夜明的信息全都透露給我了，真要讓蕭齊雲知道你心懷不軌的待在他身邊，你覺得你會有好下場嗎？”齊浩見莫餘還在猶豫，收起剛剛那副好言好語的樣子，直接換了個威逼利誘地語氣，“幫我做事，我還能給你條大路，事成什麽都好說。”

“你這是篤定我上了賊船下不來了唄。”莫餘靠在椅背上，“逼急了，魚死網破我也不怕的，我一個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。”

莫餘光棍的樣子，讓齊浩稍稍收斂了一下威脅的語氣，“所以雙贏有什麽不好，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不是。”

莫餘擡眼看了他一下，松口道：“你要是真能把莫家給我搞來，那我弄一點消息也不是不行。”

反正莫家人原本就欠著原主，加上之前見到莫禮富，他早就被莫家人的操作惡心到了，搞個報覆也沒什麽。

但是看著自信滿滿的齊浩，莫餘再一次覺得莫語安眼神不太好使。

“那就這麽說定了，我下周可以把苗圃先給你弄回來，就當作定金了。”齊浩見莫餘答應，立刻下了更重的餌料。

“成交。”莫餘應了一下來。

***

“就這樣？”蕭齊雲聽了莫餘的匯報，似乎是有點失望的樣子。

“四國訂單耶，上次龐管家才說這個訂單是明年的大頭呢。”莫餘語氣誇張的說道。

蕭齊雲淡定回道：“我原以為齊浩能用些更高明的手段，沒想到還是從這裏入手。”

“聽你的話，還有點失望？”莫餘眨巴了一下眼睛。

“失望談不上，只是覺得蕭氏送給這樣的人多少有點不甘心。”

莫餘聽著蕭齊雲的話，覺得他多少還有對蕭氏有一點感情，並不像他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這樣不在乎。

蕭齊雲見莫餘表情變化多樣，吐了一口氣道：“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，蕭氏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，你明天跟我去見見齊夜明。”

“還要見他？”莫餘好奇道。

“明天你就知道了。”

“時間約好了？”

“等明天醒了再約，反正不過是那些時間點。”

自從晚宴之後，蕭齊雲每日已經能醒三小時，對於他來說安排這些事情早已經足夠了。

第二日，蕭齊雲直到太陽高掛的時候才清醒過來，手下的人立刻替他安排了會面的場所。

再一次見到齊夜明，莫餘真是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，整個人比他上次見到的時候消瘦了好幾圈，真就皮包骨頭是啥樣的齊夜明就是啥樣的。

齊夜明見到莫餘的反應，笑了笑，“身體不好，讓莫少見笑了。”

莫餘趕緊收回自己過分外露的表情，搖頭道：“齊先生還是要多註意身體，畢竟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。”

但他見到齊夜明自己也沒有放在心上，於是不再多嘴。

“上次匆匆一別，真是好久不見。”齊夜明看著同樣被推進來的蕭齊雲笑道，“我們這算是難兄難弟嗎。”

“那不至於，我感覺自己還挺好的。”蕭齊雲搖了搖頭，不認同道，“倒是齊總變化太大了。”

莫餘安安靜靜地坐在蕭齊雲旁邊，幫兩位大佬添了添茶水，閉嘴開始充當合格的裝飾品。

寒暄幾句後，終於進入了正題。

“齊總就這麽放任齊浩不管了？不像你的風格。”

“我目前的處境不是拜蕭總所賜嗎，何必說的這麽冠冕堂皇。”

莫餘擡頭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齊夜明，讚嘆一句齊夜明涵養真好，要是他被害的這麽慘，可不會心平氣和的跟人這麽說話，恐怕今天第一眼看到蕭齊雲，就是沖上去先出個氣再說。

不過蕭齊雲臉皮也厚，一點都沒有把人害成這樣的自覺，反而說道：“齊總嚴重了，在商言商，對付傻的，總比對付聰明的要容易，而且如果沒有的你的放任，後果應該不會這麽嚴重的。”

齊夜明盯著蕭齊雲看了好一會兒，然後哈哈大笑：“不愧是蕭總，臉皮總比一般人要厚的多啊，我果然是比不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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